斋月去伊朗旅行实在令人恼火,尤其当你拥有一辆车的时候。在土伊边境站了一个小时,依然无法顺利入境伊朗之后,我不由得发出了以上感慨。
天已经黑了,这一整天除了早餐我们什么都没吃。由于土耳其政府军与库尔德武装在边境上的冲突,我们连续遭遇封路、检查站、拥堵,从中午一直绕行到傍晚,才抵达伊朗海关。签证没有问题,麻烦的是我们那辆从中国一路开到这里的小车,显然它缺少了一份伊朗认可的自驾车出入境手续。旅行指南里提到一位神通广大的伊朗人侯赛因先生专司此类事宜,但我们联系他的时间太晚了,而他给出的报价又太贵——沿着古丝路旅行,你总是要跟驼队商人的后裔砍价的,但那是一个让我失去了砍价欲望的高价。
最终工作人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把车留在海关堆放罚没物品的停车场,人进入伊朗。无奈我们只能同意,终于在晚上9点,两个饥肠辘辘的旅行者踏上了伊朗的土地。
伊朗北部的厄尔布尔士山脉 摄影 纪韩
在边境村庄巴扎尔甘的小旅馆凑合一夜后,我们乘车前往大不里士。这是伊朗西北部最大的城市,一座阿塞拜疆人与波斯人混居的丝路古城。它曾是黑羊王朝的都城,也在萨法维王朝时期短暂地成为过波斯国都。13世纪,马可·波罗途经此处,他描述大不里士为“一个被美丽而宜人的花园所环绕的伟大城市,地理位置优越,因此货物从许多地区运到这里”。
因此抵达大不里士之后,我们立刻奔向了那座被列为世界遗产的巴扎。大不里士巴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拥有24个商队旅馆、22座圆顶大厅。水果摊上红宝石般的车厘子堆成了小山,成袋售卖的玫瑰花瓣传来馥郁芳香,地毯按类型和尺寸占据了连绵数个片区,孩子在玩具铺之间奔跑嬉戏……走进市场犹如闯进了一个万花筒般的巨大迷宫,我很快就迷失在四通八达的走廊、眼花缭乱的货品之中了。
大不里士巴扎 摄影 纪韩
“你好!”一句中文从店铺飘出,显然是在跟我们打招呼。我们惊喜地回头,年轻的商人在店内朝我们微笑。在得知我们来自上海之后,他用口音生涩却也算流利的中文对我们说:“上海,我知道的,就在义乌旁边。我经常去义乌进货。”
我惊讶极了,望着商人的店铺:墙上挂着长袍,桌上叠放着头巾,尽是黑色,这是一家售卖穆斯林女性服饰的店。我们已经见过来自中国的热水壶、拖鞋、小火车、毛绒娃娃……但没想到居然伊斯兰服饰也来自义乌。我切实地体会到在穿越亚欧的商路上,货品种类是如何变化多端了。同样,巴扎商人也随时准备见招拆招,他很快就开始向我介绍不同样式的头巾——伊朗规定女性旅行者必须戴头巾,那么我的出现便是个商机。眼看他就要端出红茶与我们详谈,我赶紧摆摆手表示还想再四处逛逛,在他的热情招呼声中与之告别。
大不里士饼店的员工 摄影 纪韩
再一次闲逛巴扎是几天后在伊斯法罕了。旅途中,德黑兰和卡尚的巴扎都因斋月歇业,但伊斯法罕仍有许多店铺开着门。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市堪称伊朗最热门的旅行目的地,即便在40多摄氏度高温的盛夏,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仍顶着饥渴与烈日,漫游在宏伟的伊玛目广场,凝望着萨法维帝国最美的建筑珍品,默念出那句古老的著名诗句“伊斯法罕半天下”。
1602年,阿拔斯大帝将国都迁至伊斯法罕后,正值鼎盛时期的帝国建造了如今的世界第二大广场。它的四周坐落着壁龛精美绝伦的沙阿清真寺、穹顶如宇宙般浩瀚的谢克洛弗拉清真寺、奢华无比的阿里·卡普宫,以及伊朗最迷人的巴扎。砖砌长廊遮挡了炙热的艳阳,我流连在细密画、镶嵌木盒、金属锤揲、搪瓷彩绘等精巧的货品之间,从成排的小穹顶透光孔照进的光线投射在专注工作的手工艺人身上。
伊斯法罕的伊玛目广场 摄影 纪韩
不知不觉间,我们被一位地毯商人请进了店铺。伊朗的丝织地毯光洁润泽,令我们目眩神迷,但这位地毯商表示他有一些不一样的货品。他请我们欣赏挂满墙壁的毯子,每一块都像是平织、刺绣、绒面毯等多种编织技法的结合,图案则随心所欲,有一张是简单的两棵树和几只羊,另一张则织着一座高大的鸽子塔。看着我们惊叹的表情,地毯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告诉我们这些地毯不是普通匠人的作品,而是来自西南山区的游牧部落,牧人在放羊骑马的间歇将身边的风景、日常的生活编织成生动的毯子。
游牧生活在逐渐消逝,店铺的货品中不少堪称古董,价格自然昂贵。我们接连两天来谈价,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降到能负担的范畴。地毯商并没露出不悦的表情:“不要紧,来喝杯茶,我们随便聊聊天吧。”买卖不成,巴扎商人好客的情谊是不会变的。地毯商的货品远销海外,他也为了生意游历过多国,和这样一个英语流利、见多识广的人聊天令人愉快。
“你可以把头巾摘了,”他递给我一杯红茶,“我不是穆斯林,我信奉的是琐罗亚斯德教。这个店铺是我的私人地方,所以不要紧。” 没想到会在遍布清真寺的地方遇见拜火教徒,甚至在去往亚兹德之前,我总以为这个古老的波斯国教早已如同波斯帝国消弭于战火了。
“我想跟你们谈谈大理石,”商人突然转变了话题,“伊朗有全世界最好的大理石,我想把它出口到中国去。还没有人做这样的生意,中国没有大理石,一定很缺。”
还从没遇见过有人向陌生的旅行者提出共同做生意的建议,我们有点措手不及。相比宗教,巴扎商人更在意商机,正如他们的先祖走向未卜的前途、搭建起东西方来往的商路,敏锐的商业嗅觉或许早已镌刻在他们的基因里。但这一次,地毯商搞错了。我们赶紧说中国同样盛产大理石,否则怎么会有个城市以大理为名呢?
但他不肯相信,只是不断地摇头:“不,我从没听说过中国的大理石。即便有,质量和产量肯定也不如伊朗。我还没见过什么地方的大理石超过伊朗的。就像地毯,虽然土耳其人也织,但他们的就是不如伊朗的。”直到谈话终了,地毯商也只是半信半疑。我们不知该怎样解释这绝不是不愿合作的推托之词,但我们无法改变一个见闻广博的巴扎商人固执的偏见。
伊斯法罕的地毯商 摄影 纪韩
之后的旅途中,我时常想到这件事并感到警醒:走得更远,并不意味着懂得更多,如果带着偏见上路,便也只能看见狭隘。斋月、头巾、宗教警察……但伊朗不止于此,我更关心的是那些应与宗教、政治分开看待的在重重压力下生活的普通人。
“你得做好准备,伊朗人非常热情。”行程一开始,同伴便提醒我。这是他第二次来伊朗,他牢牢记得上一次许多人跟他搭讪、自拍、邀请他回家吃饭。也许是因为斋月路上人少,直到到达了伊斯法罕,我才充分领略了伊朗人热情的好客之道。
每天都有好几位路人跟我们搭讪,尤其是在日暮时分的广场上,当我正在欣赏喷泉后面壮丽的清真寺美轮美奂的门廊时,总会有人走过来礼貌地说“欢迎来伊朗”,然后提出三个问题:你从哪儿来?你叫什么名字?你喜欢伊朗吗?
我们和趁着假期从大不里士来旅游的英语老师聊了聊伊朗的风景,也遇见过打算攒钱携妻带子移民澳洲的程序员——宗教与祖国都不能阻拦他获得更好的生活的愿望,他很认真地对我们强调:“我们,是波斯人。”
许多旅行者都听到过这句话,波斯人以他们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艺术自豪。这让我越发想遇见一位诗人。诗歌在伊朗文化中占有神圣的地位,它不仅是一种艺术,亦是生活的必需品。政客在演讲中会引用10世纪诗人菲尔多西的诗句,旅店前台会随口念出13世纪诗人萨迪的诗句,而我的同伴第一次到访伊朗时,在著名的三十三孔桥上遇见了一位真正的诗人。他们一起漫游了夜色中的伊斯法罕,欣赏灯光在浮雕上营造出奇妙的效果。分别后诗人还用邮件给他发来一首用中文创作的短诗:“窗,并无感情或心,但当它蒙上一层水雾,当我用手指在它上面写出我爱你,窗格也开始哭泣。”
伊斯法罕的谢克洛弗拉清真寺 摄影 纪韩
带着对波斯诗歌的心驰神往,我们抵达了设拉子,玫瑰、夜樱与诗人之城。谈到波斯语文学,14世纪诗人哈菲兹在伊朗人心目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写了数百首描绘爱情与酒的抒情诗,几乎每个伊朗人都会背诵哈菲兹的诗句。人们还会使用他的诗进行占卜,让抽中的小卡片上的句子来暗示命运的走向。设拉子即是哈菲兹的故乡。
哈菲兹之墓是一座漂亮的花园,众多伊朗人聚集在此。在其他景点——比如卡里姆汗城堡、光明王圣陵,我们会遇见外国旅行者、伊斯兰朝圣者,但哈菲兹之墓聚集了更多的伊朗各地游客。墓碑放置在一座八角亭下,我们坐在藤蔓下乘凉,缓解高温与饥饿带来的疲惫感,直到夕阳西下,斜阳将满院的玫瑰花染得更为娇柔。
几个漂亮的女学生在墓前摊开了哈菲兹的《诗颂集》,与墓地合影。一个年轻男子走向我们,依然是惯例的搭讪开场白,不过他多加了一个问题:“我可以跟你们聊天吗?我想要练习一下英语。”
在诗人的墓旁,我们很自然地谈到了哈菲兹。他很惊喜我们读过哈菲兹的诗句,哪怕我只是临时抱佛脚在漫长的车程中读了短短几首。男子形容哈菲兹是一个浪漫的诗人,写一些美丽的情诗。可是浪漫与情诗,这在今日的伊朗都是需要隐藏行迹的东西,备受哈菲兹喜爱的葡萄酒更是禁忌,这让我们都非常感慨。
设拉子当然也是谈话的主题,当男子发现同伴是第二次来这之后,他像每一个听闻此事的伊朗人一样,表现出了由衷的快乐。我发现,伊朗人总是希望外来者喜欢他们的国家、期待他们一来再来,并且力图给外来者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像哈菲兹的诗歌占卜,总是希望抽中美丽且幸运的一句。告别时,男子陪伴我们走到路口,给我们指出回到旅馆的路,哪怕我们非常清楚该怎么走。
在哈菲兹墓与作者谈论诗歌的年轻男子 摄影 纪韩
第二天清晨我们起了个大早去纳斯尔·莫克清真寺,即深受欢迎的“粉红清真寺”。晨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落在粉红、海蓝、浅黄的瓷砖上,繁复的拼贴花纹与梦幻的光影效果构成了伊朗最曼妙上镜的景观。但清真寺却给了我们一个闭门羹,一位热心的路人告诉我们今天是节日,所有景点都不开门。回到旅馆,前台女士也说了同样的话,然后她又对着旁边的几个欧洲住客补充道:“你们最好不要到街上去,那里有游行。”
一个外国游客应该避开的斋月节日?这勾起了同伴的好奇心,他操起相机便出了门。但作为女性,在伊朗显然需要更听劝些,我留在旅馆等待。两小时后,同伴回来了,游行者告诉他今天是世界古都斯日(古都斯即耶路撒冷),伊朗人在游行“抗议犹太复国主义对巴勒斯坦和古都斯的侵占和蹂躏”。
同伴向我描述街头的场景:人们挥舞着伊朗国旗,举着霍梅尼的头像,烧毁星条旗和六芒星旗;同时,父母把孩子带到他面前,在镜头前兴高采烈地拍照;孩子们扔下手中的旗子和反犹太海报,追逐着中国制造的卡通气球……在被秘密警察带走两次、被检查和删除掉一部分照片后,同伴选择了回旅馆。我们一遍遍翻看那些留下来的照片,孩子们的眼中满是兴奋与好奇,唯独没有仇恨。
午后游行结束,我终于安心地走出旅馆。街头还留有烧焦的灰烬,图案血淋淋的海报仍挂在灯柱上,几个被遗落的气球孤单地翻滚在耀眼的阳光下。真想在这时遇见一位诗歌占卜者,让哈菲兹告诉我该怎么做。
设拉子的粉红清真寺 摄影 纪韩
“我是一个自由的人。”摇滚歌手即兴地弹唱,用他刚从我这学会的中文。而在这之前,他的英文歌词是:“耶稣,滚蛋去吧……”
他尖锐的愤怒回荡在小小的咖啡馆里,而柜台上还摆着一张霍梅尼的照片。我们在加兹温的街头遇见这位背着吉他的歌手,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咖啡馆坐一坐。在热情过分的伊朗,旅行者总是恭敬不如从命,何况歌手表示想跟我们一起拜访阿剌模忒。
我们聊了一上午、唱了一上午,意识到和很多国家的摇滚歌手一样,他的生活有些潦倒。所以这不是歌手的咖啡馆,只是他打工的店,我们的光顾相当于多了单生意。歌手也找来朋友的奔驰车去阿剌模忒,但包车费用高昂。伊朗人真诚好客,但不妨碍旅游业暗中实行双轨制,外国游客往往要付出更多的钱——有些人以搭讪为名对我讲了几句景点介绍,便理直气壮地索要小费;景点旁边的咖啡馆会胡乱写账单,试图蒙混游客收取更多餐费。
歌手发现我们不那么甘心领受“价格刺客”的一击,又叫来一辆标致车,包车价只是奔驰的一半。我们决定即刻出发,歌手却推说临时有事,不能同去了。我们看出他大概有些不好意思,便与他挥手告别。
加兹温的摇滚歌手 摄影 纪韩
车驶向厄尔布尔士山脉,穿过成片幽绿的樱桃树林。夏日村民正在收获,红艳艳的果实堆满了路边。随着山路蜿蜒,海拔越来越高,我在对车厘子甜蜜滋味的遐想中昏昏欲睡。等再清醒时,窗外已是一片多彩的高山景色,鲜艳的紫红色土壤中混杂着黄绿色杂草,樱桃树林在山谷中绵延。
阿剌模忒在波斯语中意为“鹰巢”,堡垒坐落在险峻的峭壁之上,充满传奇色彩。11世纪末,伊斯兰教伊斯玛仪派的领袖哈桑·萨巴带着他的信徒逃至深山,占领了3000米高峰上的要塞。传说哈桑领导着一个诡异的暗杀组织,信徒常被派去刺杀政治和宗教领袖。哈桑会给信徒服食高浓度的Hashish(大麻制品),让他们在迷幻状态下进入一个神秘的花园尽情享乐。多日之后,再将信徒送出,如此说服他们只要完成任务,便能再次升上“天堂花园”。这些信徒被称为“Hshish-iyun”,英语中的“assassin”(刺客)一词由此而来。
我们费力攀登上“鹰巢”时,它已经被远征的蒙古军队毁灭了七百多年。阿剌模忒凭借坚不可摧的城堡抵抗多年,也曾派出刺客行刺蒙哥汗。13世纪,旭烈兀汗攻占此地后进行了大屠杀,末代首领被马匹踏成肉泥,堡垒尽数拆毁,大量书籍文献付之一炬。我们登高望远,废墟从光秃秃的山峰铺陈开来,没有清泉汩汩的花园,没有信仰之跃的刺客——除了考古工作人员,只有零星的游人在山洞中躲避毒辣的太阳。
阿剌模忒堡遗址 摄影 纪韩
我们的伊朗旅途也走到了尾声。三天后我们乘火车再到大不里士,打车直奔汽车站,跳上一辆合乘出租车,4小时路程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巴扎尔甘。没有丝毫停歇,我们立刻找到一辆前往边境口岸的拼车,已经有两个男子坐在车里,加上我俩,人满出发。同车的乘客拥有不输给任何伊朗人的对异国游人的好奇心和交流欲。可惜受限于语言,我们的沟通依然只局限在那三个问题: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喜欢伊朗吗?
前两个问题我们如实回答,到了第三个问题的时候,我终于能几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喜欢。在二十多天的旅途之后,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伊朗呢?斋月已经结束,我无论白天黑夜都能尽情享用车厘子,店铺全开、热闹非凡的巴扎让我过够了眼瘾,从大不里士到巴扎尔甘的海拔显得夏季的气温也没有那么虐人了……何况,我还能上哪去找到一个文化如此丰富、历史如此厚重,人却又如此矛盾、总是在思辨与摇摆的国度呢?
从来没有哪一个目的地像伊朗一样逼迫我不断地在旅途中审慎地观察、小心地思考。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车已经抵达了边境。同车的人将钞票递给司机,又指着我们对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点点头露出笑容。我这才注意到他替我们付了费用,男子微笑着将手放在心脏处致意,伊朗人又一次展现了好客之道。
阿剌模忒的当地游人与作者挥手告别。 摄影 纪韩
我们走进海关,办好手续,工作人员带着同伴去取车了。半晌,他开着满身尘埃的小车回到过境点,我们把行李搬上车,准备告别伊朗。同伴摊摊手对我说:“我交了三百多万停车费(约合人民币600元),同时他们还收取了8万紧急开仓费。”
“紧急开仓?可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有点莫名其妙。同伴望着我笑而不语,很快我也反应过来了——伊朗用最后一次“价格刺客”送别了我们,但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气恼了。
黎瑾
责编 杨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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